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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眼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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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祈夏看着燕度手里的信封,沉吟片刻:“……变魔术?”

燕度摇头,他目光在簌簌作响的花丛中扫过,低声:“不是我找到的。”

二人对视,眼中都有疑惑与古怪,燕度偏过头打量地角的石雕,心有所感,他拿信封的手指过去:“它在这里。”

花祈夏更为不解,皱眉:“这——什么情况。”酒窖的里里外外她早就找过许多遍了,如果这张信封一直在这里,早就被她或者其他人发现了。

夜风掠过蔷薇花丛时沙沙响动,空寂而芬芳的一草一木卷裹着清凉的空气,草叶扫在长了青苔的石雕上,做旧的石块仿佛隐匿在树丛中的目击者,沉默着,被露水打湿。

“苞苞!”

盛修的声音传来,花祈夏转过身,看见他与谢共秋、闻人清和前后走过花园。

走在最前面的盛修脸上微不可察掩着紧张,花祈夏小跑过去:“哥。”

她看向盛修身后的谢共秋与闻人清和,“学长,闻人先生,你们怎么都来了?”

谢共秋绕过闻人清和走近了,后者没像盛、谢二人一样再靠近,他笑着对花祈夏道:“hadrian要从我这里把他的信封偷回去,正在策反胜南帮忙掩护,我就出来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花祈夏听得眼皮子抽筋:“空、手、套、白、狼?”

闻人清和笑:“也是一种手段。”

花祈夏表示佩服,这确实是hadrian会做的事,更不用说对方舒舒服服吃饱喝足又睡了一下午,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信封。

她忽然觉得刚才吭哧吭哧爬树的自己像个傻瓜……

“啧,哥,我还是太年轻了……唉。”

盛修只上下打量着花祈夏,顺便捻去她发丝间的一根松针,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责备她晚归,却又不忍地把话压回喉间,只嗓音温沉地:“找到信封了吗。”

“当然。”花祈夏精神重振,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写有“闻人”二字的信封:“看,我找到了闻人先生的。”

闻人清和眼底掠过讶异,在花祈夏将他的信封亮出来时,他注意到女孩自得的神情,她下颌不自觉地抬得更高,男人忍不住笑着问:“祈夏,你很厉害啊。”

“不止。”

燕度上前两步,把属于花祈夏自己的信封摊开,“还有一张。”他无视盛修冰冷的目光,低头迎上花祈夏的眼睛,花祈夏犹豫着手指点了点,“呃,这张——”

燕度旋即抬头对其他三人道:“祈夏的信封莫名其妙落在草丛里,我们两个基本是一起看见的,我说,这怎么算?”

他边说着,犀利的眼神划过盛修三人古怪的神情,话音一顿,眸中随即也添上了一丝微妙,扬眉:“还是说……你们知道这信封哪来的。”

谢共秋静静不语,花祈夏蓦地转头看向一脸冷漠的盛修和表情复杂的闻人清和。

……

塔楼的螺旋转梯在浅灰色的月光里蜿蜒直上,以罗马神话为主题拼接的彩色斑块玻璃窗在高耸的砖楼间静静投下梦幻光影,紫红、水蓝、淡黄为主的浮色在大理石台阶中流动,一下下潮水般扫在阶梯栏杆旁那个人蜷缩的脚面上。

——是夜幕中在月亮前穿梭的云层,落下波动的水浪。

“喂。”

花祈夏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塔楼石阶中荡起一阵阵回声。

头轻轻抵在石雕栏杆上的少年似乎动了动,羽睫像垂落的蝶翅,他手边台阶上的白色药瓶洒出两粒药片,被绚烂的光影打成刺眼的红色。

花祈夏走过来,踏上台阶时看见不远处的人这副憔悴失落的模样,不由得皱眉:“你怎么了?”

那家伙没有开口,发抖似的静静将自己的缩得更紧,但苍白眼皮下的瞳眸还是缓慢朝她的方向望过来,木然,空洞,像一片死寂的海。

“说话。”花祈夏抬了点儿声音,也冷厉了些。

“祈夏……”台阶上的人仿佛刚辨别出来人,又好似刚从一场湿漉漉的噩梦中挣扎脱身,他嗓音哑得像干涸的砂砾,吞咽的动作很艰难,“祈夏。”

花祈夏走近两步,“干嘛把我的信封当垃圾丢。”她说起来就很无语,“你找到就找到了,跑什么?”

乔星灿很小幅度地摇头,很久,声音飘散在绚烂的彩光与空荡的塔楼中:“……不是。”

花祈夏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声音,不得不侧过头更仔细地用耳朵去听:“不是什么?”

乔星灿就又不说话了,她等了几秒,又转头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泄了口气似的上前席地坐在了乔星灿

“算了,不说就算了。”

她有点儿饿了,不大想和他玩“你比划我猜”的游戏,花祈夏抬起一条胳膊用另一只手系那袖子上快要散开的抽绳,她哥总是喜欢拽它,刚才她要与闻人清和单独谈事,盛修不情不愿地抬手一拽差点儿把整条绳子给抽出来。

花祈夏一门心思和难搞的抽绳作斗争,没有看见她身后那双不敢移开却满是落寞与哀伤的眼睛,宛如美人鱼那双走在刀尖上的腿,分明靠近撕裂的疼痛也执拗地不愿停驻。

乔星灿就这样望着花祈夏的背影,听见骨子里狂风暴雨的恸哭。

时间在阴冷的空气中一点点游走,花祈夏终于系好了绳子,拉了拉裤脚重新站起来,起身瞥他一眼,“走不走。”

乔星灿后颈的关节因为他埋头的动作而凸起来,那双失神的眼睛随着花祈夏起身后就沉熄下去。

花祈夏站了一会儿,玻璃折射出美轮美奂的光线令她心生惊艳,她仰起头,欣赏着哥特式风格的彩绘,忽然,乔星灿沙哑的嗓音再一次传入她的耳朵——

“对……。”

花祈夏闻声低下头,她的侧颜被玻璃上赫克托尔的宝剑映成鎏金色,“什么?”

“对不起……”

她看不见乔星灿的脸了,他埋在膝盖上肩膀急速抖动着,那句带着哽咽的“对不起”很快淹没在断断续续轻哑的抽泣声里,像是开闸前最后的堵滞。

在满是古希腊悲剧史诗的彩绘塔楼中,乔星灿在花祈夏的视野里越来越小,好似坠入无尽哀伤却不壮阔的旋涡中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花祈夏很久没有说话,她眉心依然拧着,似乎是费解又像是思考,但眼底很沉静,直到失水般的空气被乔星灿持续了许久的哭泣沾湿,她才嗅到一丝腥潮的泥土芬芳。

——是从窗外传来的,看来明天会下雨。

“……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的一片白逐渐压低了抽泣的声音,他似乎只有这一句话会说,反反复复地说着,花祈夏耳边响起了闻人清和的话:

“不论什么原因都不是他可以伤害你的理由,但是也许,在了解更多背后的隐情后,你和他都可以用更全面的理解去处理好这件事——主要是你,祈夏,千万不要对乔星灿的状态有负担,这不是你的缘故,归根到底,是乔星灿的父亲,在他7岁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台阶上的人止住了情绪的流溢,但还在无声地流泪,水珠打在大理石上时带着清亮的微响,花祈夏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居然能流这么多的眼泪。

——像枯黯苍老的鳞片,一片,一片,角质染血,带着削骨拔毒的剧痛一片片脱落了。

乔星灿依然没有抬头,他被一股由内而外的无力和痛苦包裹着,因为长时间保持这样僵直的动作,他受伤的那条腿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地抖动,脊背上那白色的衬衫也皱出几道波纹似的褶。

花祈夏重新坐下来,一条腿伸到下两节石阶上,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背后的少年情绪缓慢平复下来,她已经在脑海中将第一次匹配时在咖啡馆与乔星灿见面时的场景又回想了一遍。

那个明媚阳光、干净又清爽的少年,和现在这个遗落在昏暗塔楼的月光下的苍白倒影,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花祈夏是一个极容易共情他人痛苦的人,这也曾是她认为自己不大适合与文学共舞共鸣的原因。

——她本以为自己从闻人清和那里听到乔星灿的过往后,会感慨动容,或者像第一次听黎胜南说起谢共秋的童年时那样义愤填膺,为他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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